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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八月天兵下張垣》(下)
文章來源:本站原創    發布日期:2023/4/24    點擊數:576 次

8月31日,何應欽以中國戰區陸軍(jun) 總司令名義(yi) 向岡(gang) 村寧次下達第16號備忘錄,“……據報我察哈爾省會(hui) 張家口於(yu) 8月25日晨被不明番號之軍(jun) 隊一說係股匪占領,查察綏熱3省地區,應由第12戰區司令長官傅作義(yi) 上將負責接收,在未到達之前,該地區日軍(jun) ,應負責維持該地秩序。希貴官立即查明張家口究被何項部隊占領,如果屬實,1貴官及當地日軍(jun) 長官應負其責”。也就是說,蔣介石已確知張家口被八路軍(jun) 占領(延安25日廣播及報紙均已發布消息),言下之意,不僅(jin) 對日軍(jun) 有所抱怨,潛台詞是讓日軍(jun) 重返張家口。

岡(gang) 村寧次為(wei) 推卸責任,於(yu) 9月5日答辯:“……張家口已於(yu) 8月21日被蘇蒙軍(jun) 強行進駐而占領”,“在8月17日我方停戰後,蘇蒙軍(jun) 依然繼續南進,8月18日前後進出於(yu) 張家口北方地區日軍(jun) 陣地前麵,至翌19日對我陣地開始攻擊。……該地日軍(jun) 在21日與(yu) 傅將軍(jun) 代表會(hui) 見後,按照其要求拒止蘇蒙軍(jun) 對長城線內(nei) 之侵入,然彼方仍作強硬之主張,對此日軍(jun) 若製止之,除行使實力外無它方法。……此蘇蒙軍(jun) 之不法行為(wei) ,向貴方一再聯絡,請求善處,未得貴方回答。因在張家口方麵蘇蒙軍(jun) 有不下1師之兵力,日軍(jun) 須集中相當兵力於(yu) 該地,萬(wan) 一再開戰鬥,一則其影響所及實為(wei) 難測,二則已在停戰後不得行使武力,因此大局上萬(wan) 不得已,日軍(jun) 為(wei) 使事態和平解決(jue) ,終於(yu) 21日由該地開始撤退”。公函末尾岡(gang) 村特意強調:“日本軍(jun) 撤退後,蘇蒙軍(jun) 即時侵入張家口,隨該蘇蒙軍(jun) 12部匪軍(jun) 亦有侵入之模樣,日軍(jun) 接洽停戰而不能不撤退之對象係為(wei) 蘇軍(jun) 及外蒙軍(jun) ”。此項回答所以不厭其煩,實是基於(yu) “何應欽總司令一再發出指令說,應把中共軍(jun) 看成土匪,如把武器交給他們(men) ,應看作是日軍(jun) 的嚴(yan) 重不信行為(wei) ,其態度極為(wei) 嚴(yan) 峻”(見《大東(dong) 亞(ya) 戰爭(zheng) 全史》)。蘇軍(jun) 作出種種南下的姿態(原亦有攻占張家口的命令),以及放出聚殲張家口日軍(jun) 的恫嚇,也確給日軍(jun) 造成恐慌和壓力。有人評價(jia) 說,八路軍(jun) 解放張家口是“撿漏”,此種說法是部分正確,機會(hui) 隻對有準備的人存在,段蘇權曾客觀地評價(jia) 說:張家3口是蘇軍(jun) 能去而沒有去,蔣軍(jun) 想去而去不了,日軍(jun) 想等而等不得,偽(wei) 軍(jun) 想守而守不住的情況下,被我軍(jun) 用武力收複的,這個(ge) 曆史事實是任何一個(ge) 人也無法改變的。

45年9月16日,張家口召開有3萬(wan) 餘(yu) 人參加的慶祝抗戰勝利大會(hui) ,聶榮臻發表主題演講,明確指出:“(張家口)8年來敵人雖然侵占了它,可是在它的周圍,到處都是我們(men) 的部隊,在與(yu) 敵人進行艱苦的戰鬥。這1次我們(men) 所以能夠收複張家口,並不是敵人投降的結果,而是我們(men) 邊區子弟兵——八路軍(jun) 、遊擊隊和廣大民兵以及張家口各界同胞,用我們(men) 自己的力量和英勇的戰鬥所得到的。我們(men) 在慶祝抗戰最後勝利,慶祝張家口解放的今天,對於(yu) 在戰鬥中英勇負傷(shang) 和光榮犧牲的同誌們(men) ,表示真正的哀悼和敬意”。

蘇軍(jun) 兩(liang) 次答允會(hui) 攻張家口,很快兩(liang) 次喜訊就陷入“羅生門”,蘇軍(jun) 的爽約是下級軍(jun) 官信口開河?抑或詹大南翻譯有誤,錯會(hui) 了蘇方意圖?岡(gang) 村寧次在其回憶錄中寫(xie) 道:“20日10時30分,再次派出軍(jun) 使向蘇軍(jun) 要求停止戰鬥行動,但蘇軍(jun) 強硬要求必須在2045日17點以前占領張家口並解除全體(ti) 日軍(jun) 之武裝,不肯中止進攻”。服部卓四郎的《大東(dong) 亞(ya) 戰爭(zheng) 全史》則有更詳細記載:“蘇軍(jun) 於(yu) 20日上午11時30分才響應我方提出的停戰談判,但要求在當天下午5時以前,完全解除我方在張家口部隊的全部武裝。當時,在該地區約有4萬(wan) 日僑(qiao) ,從(cong) 20日晨開始向京津地區撤退,即使輸送順利,也得在22日夜最後1個(ge) 梯隊才能離開張家口。因此,駐蒙軍(jun) 司令官根本博中將決(jue) 心:我軍(jun) 至少需要2、3天時間,可能的話爭(zheng) 取1周時間的餘(yu) 地,如果對方不予接受,為(wei) 贏得最低限度的時間,堅決(jue) 在長城外線要地阻止敵軍(jun) 前進。然而,華北方麵軍(jun) 司令官和中國派遣軍(jun) 司令官未予批準。駐蒙軍(jun) 迫不得已在20日午夜,使日僑(qiao) 或徒步,或搭汽車和火車向京津地區撤退,21日,軍(jun) 隊主力才撤到京津地區”。據賴富、肖澤泉、吳廣義(yi) 、柴書(shu) 林等察蒙支隊領導人回憶,“接收張北縣城後,立即報告了中央和平北分區首長段政委、詹司令員,同時也接到中央指令,大意是:告訴蘇軍(jun) ,張北的壩頂不是長城,南口才是長城。並要我軍(jun) 向蘇軍(jun) 提供敵情和地形資料,促其火速南下。作為(wei) 明朝京畿屏障的北京西北宣府鎮長城,因處於(yu) 蒙古族南下的要衝(chong) ,地理位置十分重要,築有內(nei) 外兩(liang) 道長城。外長城自居庸關(guan) ,西北行經張家口、大同至山西偏關(guan) ,與(yu) 內(nei) 長城連接。內(nei) 長城自居庸關(guan) ,西南經過河北紫荊關(guan) 和倒馬關(guan) ,山西平型關(guan) 、雁門關(guan) 和寧武關(guan) ,北折至偏關(guan) ,與(yu) 外長城相連。蘇軍(jun) 中將回答是:我們(men) 的行動要等莫斯科的命令。從(cong) 我軍(jun) 圍城直至20日左右,中央和軍(jun) 分區屢次來電都在催問蘇軍(jun) 行動,大約18、19日,詹司令親(qin) 自趕到張北縣城,詢問6蘇軍(jun) 動作和談判南下張家口的事項。蘇軍(jun) 堅持壩頂就是長城,不肯下張家口。20日晨,蘇蒙聯軍(jun) 派人請我們(men) 到縣城南門城樓上,說中將要你們(men) 去看打仗。……聯軍(jun) 在狼窩溝與(yu) 日軍(jun) 激戰終日,占領了狼窩溝壩頭一線”。

明初為(wei) 防禦北部韃靼、瓦刺部族侵擾,從(cong) 永樂(le) 初至成化末80多年間,除將秦、北魏、北齊舊長城複加修繕利用外,又新築若幹段,使之首尾相接,形成雄偉(wei) 的外長城(俗稱二道邊),也成為(wei) 察北草原與(yu) 壩下分界線。

蘇軍(jun) 的出爾反爾和突然在張北停滯,幾十年以後謎底方揭曉,其並非出於(yu) 蘇軍(jun) 的規劃,而是受到了美蔣聯合強力阻撓。文革結束後,段蘇權意外獲得1份國民黨(dang) 最高規格的絕密材料(每冊(ce) 都有編號),是國民黨(dang) 國防部史政局《世界戰爭(zheng) 研究會(hui) 記錄》,該研究會(hui) 召開會(hui) 議,均由蔣介石親(qin) 自主持並下指導棋。8月18日下午4時,在國民黨(dang) 軍(jun) 事委員會(hui) 召開的第42次世界戰爭(zheng) 研究會(hui) 上,蔣介石聲稱:“現蘇軍(jun) 除向東(dong) 3省推進外,並深入熱、察兩(liang) 省,其1部且已進至張北,於(yu) 此乃發生一嚴(yan) 重問題,蓋吾人所謂之滿洲,7乃指東(dong) 3省而言,但溥儀(yi) 統治下之偽(wei) 滿,竟包括熱察兩(liang) 省於(yu) 內(nei) ,……現盟方已規定滿洲歸蘇軍(jun) 繳械,實應以東(dong) 3省為(wei) 範圍,不應侵占熱察兩(liang) 省。吾人應持此嚴(yan) 正之理由,速向蘇聯大使館交涉,請其通知進至張北之蘇軍(jun) ,速向東(dong) 轉進,以免與(yu) 我正向熱察兩(liang) 省前進之部隊,發生衝(chong) 突”。蔣的發言,顯係偷換概念,因日閥侵占熱河和將其並入滿洲國疆界,東(dong) 北4省即成為(wei) 普遍的概念。43年11月23日晚7時半,在開羅會(hui) 議期間,羅斯福在柯克別墅為(wei) 蔣介石舉(ju) 行私人晚宴,這是雙方最私密、談話時間最長的會(hui) 麵。蔣向8羅斯福談了10個(ge) 問題,包括日本未來的國體(ti) 、如何對待英國等等。

蔣認為(wei) ,東(dong) 北4省與(yu) 台灣澎湖都應歸還中國,琉球可由國際機構委托中美共管,當晚的話題成為(wei) 開羅公報的核心條款。東(dong) 北4省之概念,並非源自滿洲國,28年熱河建省(下轄1道15縣3設治局),東(dong) 北易幟後,熱河由東(dong) 北軍(jun) 實際掌控,遂將長城以外(或稱關(guan) 外)統稱東(dong) 北4省。33年3月日軍(jun) 侵占熱河,將其劃入偽(wei) 滿洲國所管轄的省份,這1事實已由蔣介石提出,並寫(xie) 入開羅宣言公之於(yu) 眾(zhong) ,如今又說滿洲國不包括熱河省,東(dong) 4省應為(wei) 東(dong) 3省,這個(ge) 彎繞得有點大,僅(jin) 靠國民政府交涉,恐難達致目的。中共在延安的首腦,聽到蘇蒙聯軍(jun) 越過草地荒灘,急速向察北、熱北挺進的廣播,蔣介石在重慶也同樣接收到,蔣認為(wei) ,如蘇軍(jun) 突破張家口日軍(jun) 防線,“可取道熱察,直趨平津,東(dong) 北地位,實際已成次要”(蔣介石在《世界戰爭(zheng) 研究會(hui) 第44次會(hui) 議》的發言)。蔣介石自知國弱言輕,也深知斯大林的固執與(yu) 傲慢,思來想去,隻有美國人說話頂用,何況蘇軍(jun) 越界熱察,並不符合美國9的利益,於(yu) 是美軍(jun) 在亞(ya) 洲的代表人物、西南太平洋戰區盟軍(jun) 總司令麥克阿瑟,成了蔣的護命真神。曾隨徐永昌以盟軍(jun) 中華民國代表身份,前往東(dong) 京灣參加日本投降典禮的軍(jun) 令部李樹正處長(甘肅白銀人,後升任國防部第3廳副廳長,掛中將銜),在世界戰爭(zheng) 研究會(hui) 第45次會(hui) 議上報告:“8月17日上午6時50分,由白市驛機場,乘4發動機之運輸機起飛,……下午3時半抵馬尼拉。……18日下午5時,麥克阿瑟將軍(jun) 接見部長於(yu) 辦公室內(nei) ,首致歡迎,並謂渠1931年,即認為(wei) 最先起而抵抗侵略者,必為(wei) 蔣委員長。

繼10之部長(指中華民國代表團團長、國民黨(dang) 軍(jun) 令部部長徐永昌)即將蘇軍(jun) 進軍(jun) 張北情形,告知麥帥,請其速電製止。當獲答複雲(yun) 已去電製止,但因電訊須由莫斯科轉海參崴,恐到達較慢,並表示絕盡力辦理此事,部長隨即返寓”(以上內(nei) 容見《世界戰爭(zheng) 研究會(hui) 紀錄》,45年9月8日)。麥克阿瑟6天前剛被杜魯門任命為(wei) 駐日盟軍(jun) 總司令,以此可知,蔣介石並不關(guan) 心到日本實施軍(jun) 事占領、懲治戰犯和戰爭(zheng) 賠償(chang) 事宜,他的全副精力都集注於(yu) 蘇軍(jun) 在張北動向和在熱河的防共滅共,且在8月18日前即已通過麥克阿瑟對蘇方提出過嚴(yan) 重交涉。中國本來是受日本軍(jun) 國主義(yi) 侵害時間最長,人員和財產(chan) 損失最烈的國家,聯係到甲午戰爭(zheng) 以來,一係列的割地賠款,正需新賬老賬一起算,麥帥本以為(wei) 中國代表團赴日索賠,必獅子大張口予取予求,不料隻提交涉蘇軍(jun) 不得進入熱河一事,麥帥自然大包大攬慨然允諾。9月2日,在密蘇裏號戰艦上完成了日本無條件投降的手續,正式簽署的投降書(shu) 附表中,帝國陸海軍(jun) 按當時所處地域被劃分為(wei) 11個(ge) 投降單元,分別11向同盟國指揮官繳械輸誠。新幾內(nei) 亞(ya) 東(dong) 部(包括所羅門群島)日軍(jun) 第18軍(jun) ,向澳軍(jun) 羅伯遜少將投降,曾擁有14萬(wan) 之眾(zhong) 的陸海軍(jun) 部隊,至此僅(jin) 餘(yu) 13000人,以致戰後被譏以“光部隊”之稱。關(guan) 東(dong) 軍(jun) 司令官所轄部隊規定由蘇軍(jun) 受降,在“所轄地區”特別標明:“滿洲(包括關(guan) 東(dong) 州,熱河省除外)”,關(guan) 東(dong) 州係指旅大,有斯大林一直垂涎的不凍港。而蔣介石受降地域則標明:“中國(包括熱河省)、台灣、北緯16度以北的法屬印支”。包括、不包括之限定性刻意表述,把《開羅12宣言》上的東(dong) 4省變成東(dong) 3省,正是蔣介石的“傑作”,足顯蔣通過徐永昌對麥帥施加的影響,為(wei) 名正言順地“接收”熱河開啟了大門。

徐氏是抗戰時期軍(jun) 委會(hui) 4巨頭之一,陸軍(jun) 1級上將。盡管蘇軍(jun) 並無進攻平、津的計劃,但也沒有止步長城的部署,後貝加爾方麵軍(jun) 司令、蘇聯元帥馬利諾夫斯基8月15日確曾下達命令:蘇蒙混合騎兵機械化集群在張家口方向上發展進攻,於(yu) 8月17日日終前占領張北、張家口,以部分兵力於(yu) 8月18日日終前占領豐(feng) 寧、熱河地域。戰役目標是切斷關(guan) 東(dong) 軍(jun) 與(yu) 華北日軍(jun) 之間的陸上聯係(見【蘇】弗諾特欽科《遠東(dong) 的勝利》)。據《蘇聯軍(jun) 事百科全書(shu) ·軍(jun) 事曆史》記載,“第17集團軍(jun) (司令達尼洛夫中將)和騎兵機械化兵集群(司令普利耶夫上將)5天中在沙漠行進300多公裏,8月14日攻占多倫(lun) 市,8月18日-19日進抵張家口、熱河(承德)接近地,隔斷關(guan) 東(dong) 軍(jun) 與(yu) 華北日軍(jun) 的聯係。……蘇蒙軍(jun) 在熱河地區與(yu) 中共領導的軍(jun) 隊會(hui) 師,至8月22日,敵基本兵力停止了有組織的抵抗”。由於(yu) 日軍(jun) 在野狐嶺一線依13托工事進行頑強拒止,拖延了蘇軍(jun) 預定的計劃,美蔣的強烈幹預,使蘇軍(jun) 最終停留在張北壩頂一線,中央軍(jun) 委關(guan) 於(yu) 配合蘇軍(jun) 南下作戰的意圖就此擱淺。對個(ge) 中關(guan) 竅與(yu) 樞機,不僅(jin) 我軍(jun) 不能明暸,日軍(jun) 更是摸不清頭腦,由於(yu) 蘇軍(jun) 在張家口扔了幾顆炸彈(主要是撒傳(chuan) 單)及洋河以南空降少量偵(zhen) 察兵,5天來在狼窩溝的凶猛攻勢,與(yu) 日軍(jun) 談判中所申明的立場,平北主力部隊遙相呼應的浪湧式進攻,都使根本博堅信蘇蒙聯軍(jun) 必順勢南進,斷不會(hui) 在壩頂裹足不前。

14平北部隊與(yu) 蘇軍(jun) 接洽的一言一行,都是在最高統帥部直接領導下進行,每一份電報都直達天庭。從(cong) 平北報告中不難知曉,蘇軍(jun) 無意在長城以南采取軍(jun) 事行動,借助蘇軍(jun) 之勢南下的預案可以休矣!中央軍(jun) 委迅即電令晉察冀邊區“除執行原任務外,在察省及雁北部隊應設法奪取宣化、懷來,控製南口,並徹底毀滅南口至北平段,以及通州至古北口鐵道,……豐(feng) 鎮、集寧至陽高鐵道應徹底破壞”。

張北會(hui) 師盡管富有戲劇性,但它發出了一個(ge) 明晰的信號:蘇聯紅軍(jun) 的軍(jun) 事行動雖然限定在長城以北,但他們(men) 願意與(yu) 八路軍(jun) 接觸並將政權移交給中共,也不反對雙方在條件允許範圍內(nei) 進行軍(jun) 事合作。鑒於(yu) 平北部隊一係列報告和張北、德化、商都等地順利移交,使中共中央對派兵搶占東(dong) 北、控製熱察兩(liang) 省的信心大增。8月21日,毛澤東(dong) 為(wei) 中共中央起草致華中局電,要求改變上海起義(yi) 的方針和計劃。8月22日,根據平北源源不斷的消息,特別是“願還政權付我”、“重我黨(dang) 員”、“同蘇方去康保”、“配合攻擊張家口”等信15息,似乎嗅出點味道,毛澤東(dong) 以中央名義(yi) ,指示晉察冀分局:紅軍(jun) 占領熱河、察哈爾,紅軍(jun) 在占領區政策尚不完全明了,但我為(wei) 爭(zheng) 取熱察兩(liang) 省起見,分局應指示各區黨(dang) 委抽調大批幹部由1部武裝掩護,到紅軍(jun) 占領區去建立黨(dang) 的組織,建立地方政權。在紅軍(jun) 占領的城市中亦應派幹部去建立政權,組織群眾(zhong) ,出版報紙。如果紅軍(jun) 能允許我之武裝部隊進城,亦應派武裝進駐。如果紅軍(jun) 在政策上有所顧慮,須用很好的態度與(yu) 他們(men) 商討,並在紅軍(jun) 所允許的範圍內(nei) 進行工作

23日,16毛澤東(dong) 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(hui) 議上斷言:外交歸外交,黨(dang) 的關(guan) 係歸黨(dang) 的關(guan) 係,這是兩(liang) 碼事,隻要不使蘇聯在外交上感到為(wei) 難,斯大林就會(hui) 支持共產(chan) 黨(dang) 。26日,毛澤東(dong) 在赴重慶談判前主持召開的政治局會(hui) 議上,決(jue) 定派5個(ge) 團的部隊和幹部團去東(dong) 北。鑒於(yu) 對蘇軍(jun) 摸底的戰略情報,毛分析說,“紅軍(jun) 不入關(guan) ,美國不登陸,形式上是中國自己解決(jue) 問題,實際上是3國過問,3國都不願中國內(nei) 戰,國際壓力是不利於(yu) 蔣的獨裁的”。以此可知,8月20日之前,對蘇軍(jun) 南下的動向是模糊的,17至遲在8月26日,中共中央已確知蘇軍(jun) 不過長城的信息,從(cong) 而調整早先的部署,重新擬定了“向南防禦、向北發展”的全國戰略方針和行動計劃。45年8月9日,蘇聯百萬(wan) 大軍(jun) 出師東(dong) 北,一直肩負挺進東(dong) 北、孤懸深遠後方的平北部隊,遂不出意料地成為(wei) 最早與(yu) 蘇軍(jun) 會(hui) 師的中國軍(jun) 隊。

收複張家口這座省會(hui) 城市,對平北部隊是個(ge) 嚴(yan) 峻考驗。美國人編撰的《劍橋中國史》,曾有如下評述:“8月23日,政府軍(jun) 總司令何應欽將軍(jun) 命令侵華日軍(jun) 總司令官岡(gang) 村寧次將軍(jun) ,在政府軍(jun) 到達之前,日軍(jun) 在必要時就地防禦共產(chan) 黨(dang) 軍(jun) 隊的進攻。日軍(jun) 還接到命令,要他們(men) 收複新近丟(diu) 失或被迫交給共產(chan) 黨(dang) 軍(jun) 隊的地區,他們(men) 遵循這一命令展開了行動。……共產(chan) 黨(dang) 在安徽、河南、河北、江蘇、山西、山東(dong) 和綏遠丟(diu) 失了大約20座城鎮。

在他們(men) 所得到的城鎮中有張家口,當時這座有15萬(wan) ~20萬(wan) 人口的中等城市,為(wei) 察哈爾省的省會(hui) 。張家口於(yu) 45年8月的最後1個(ge) 星期從(cong) 日本人手中收複,這是1個(ge) 長城南北貨物與(yu) 車輛往來的重要貿易和交通中心。18由於(yu) 它的規模,還由於(yu) 它距北平並不太遠的戰略位置,張家口成了共產(chan) 黨(dang) 人城市管理的1個(ge) 樣板和他們(men) 的第2首府,直至1年多後被國民黨(dang) 軍(jun) 隊占領為(wei) 止”。從(cong) 8月下旬到9月底,蔣軍(jun) 與(yu) 日偽(wei) 合流搶奪勝利果實,不斷與(yu) 共產(chan) 黨(dang) 軍(jun) 隊發生衝(chong) 突,僅(jin) 見諸報端的就有100多次(見重慶《新華日報》),大批漢奸、日特、偽(wei) 軍(jun) 、土匪,轉瞬間變成“收複失地”的“功臣”。美國人不知道的是,共產(chan) 黨(dang) 人對張家口懷有朝聖般的特殊情感。京綏鐵路是產(chan) 業(ye) 工人集中的地方,早在1920年秋,受北京共產(chan) 主義(yi) 小組和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(hui) 派遣,何孟雄、鄧中夏、羅章龍、高君宇、王仲一等人先後來到張家口,進行調查訪問,組織工人運動試點。次年6月22日,張家口1000多名鐵路機務工人開展罷工鬥爭(zheng) ,可稱中共“一大”召開前夕具有範例意義(yi) 的工運實踐。共產(chan) 黨(dang) 成立後,李大釗曾3次親(qin) 赴張家口地區,指導工人運動,建立黨(dang) 團組織。1922年秋,以張家口車務、機務、機修工人為(wei) 主體(ti) ,舉(ju) 行了有13000多人參加的京綏鐵路工人大罷工,由於(yu) 黨(dang) 的正19確領導和靈活策略,罷工取得完全勝利,對馬克思主義(yi) 傳(chuan) 播和工人運動的興(xing) 起,起到示範鼓舞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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